Amadeus Cheung Amadeus Cheung

鷇音不循

工作地點轉了,遷往鬧市去住。我對聲音特別敏感,最不習慣永不休止的喧囂,所以反倒更常躲進郊外的寧定。看海的人恭聽浪潮,露營夥伴共聽薪火,行山客在選聽綠葉的活動或者腳下枯葉之間踽踽擺盪,大家都低估了粉紅噪音給自己的蠱惑。

進念.二十面體:KJ 黃家正鋼琴獨奏會《五行》| 2023 年 8 月 18 日 | 元朗劇院演藝廳

工作地點轉了,遷往鬧市去住。我對聲音特別敏感,最不習慣永不休止的喧囂,所以反倒更常躲進郊外的寧定。看海的人恭聽浪潮,露營夥伴共聽薪火,行山客在選聽綠葉的活動或者腳下枯葉之間踽踽擺盪,大家都低估了粉紅噪音給自己的蠱惑。有時鷇音雜陳,我也會聽器樂,特別是拈連自然聲景的樂曲,例如德布西的〈海〉,妄想以葛飾北齋的巨浪沖毀街頭的片言隻語,直至聽不見人煙,感官替肉身離群索居。


我喜歡寫景,哪怕是人海的遠景,近年偏偏寫起音樂會文案來,每筆都特寫人煙,志趣只好自我流放。跟黃家正合作數回,執筆理順過如戲人生,揣摩過與神同樂,印象中他不曾命題呼應自然,直至《五行》問世。過去的「我」顯然存在,即便是跟進念.二十面體數度聯袂,他的鋼琴演奏仍以第一身角度參與其中,默念心經又歎百年孤寂,及至《五行》概念熟成,方始出世無「我」。撥開漩渦與年輪的縫隙,默默窺視宇宙動靜,這道風景很好描寫。


《五行》無我,非謂選曲規避人文指涉,尤其是李斯特與《梁祝》共冶一爐的節目,只是琴者觸技極其冷靜,五個元素剩餘簡潔表達,不帶主客視角的意識,蠢蠢欲動如〈B 小調第二敍事曲〉,琴聲不為那個狀態徒加註腳,冠之以觀察者已經言重,他不過是帶有距離地與之並存。唯一的註腳可能落在坂本龍一的〈水〉,在我看來過於彈性速度的樂句,似乎照見湍流多於細水,雖則這樣使無縫接續的〈水中倒影〉聽來順理成章。


我發現他尤愛循環,莫論人生四季,抑或永續聖頌,他近年交出的音樂會主題皆呈循環狀,曲目調性環環緊扣,啟奏到尾不輟,以為曲終委實又周而復始。我從沒問他原因,只好臆測這是他的藝術偏好,從世界亙古不衰的定理和進程中選取段落,濃縮了起承轉合。我一方面思疑力求循環的匠心上面是否添了完美主義的斧鑿痕跡,另一方面擊節這位合作夥伴育成了嚴謹周密的構思。


惟《五行》始令他更加靈活。生剋雖是定律關係,五行卻是各自存在的狀態而非單一線性進程,容得下割裂與改變,跟過去循環的邏輯不一樣。他說這套曲目可由任何元素啟奏,且在任何元素收結,我甚至認為每個元素均可各自拓展,甚或有不同選曲版本,滿足調性關係之餘途經各元素,在既有框架另覓新猷。曲目與主題既是唇齒相依,實則又可剝離割裂,這一點才是五行命題玩味所寄。


巴赫的鍵盤語彙堅固如磬,年輪轉出一齣殉愛化蝶——聯想力和文學性旺盛會換來鷇音不盡的腦子,家正敲定《五行》現狀前,腦際定然閃過樂曲沙數,最終練達清通,很靠他去蕪存菁的火候。猶記得他憶述構思「木」時想過武滿徹和梅湘,但因為效果與心目中的聲景不脗合便乾脆剔除。書信很長,一般都因為沒有時間縮短;他扼要拿捏五行要旨,附以總長一小時的精煉曲目,證明他很了解自己為甚麼而純粹,才可穿過紛紛鷇音尋得自樂。他在元朗劇院深深的舞台躑躅進退,如同在工作室繞琴而旋,且踱步且拋擲遐思、且撿拾曲譜。


特別記得胡恩威主理的一幕影像,直接在赤色帷幕上勾勒琴者的輪廓剪影,帷幕皺摺,線條微扭,疊上火焰影像重影,顏色與形態俐落對應章節主題。音樂會表面上有很多影像和聲音裝置,但如同曲目一樣站得遠遠,沒有點破很多具象事物,輕輕空出思索的餘裕。就似我愛自然聲景,變幻細膩曖昧,或許當我學會撥開乖張錯亂的鷇音,便不會對喧囂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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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孤詣:談 Ennio Morricone 創作路上的義膽雄心

2020 年 7 月,意大利作曲家莫利康奈在家跌傷送院,數天後便駕鶴匆匆。雖屆鮐背之年,大師依然日復一日在創作。多產的創作生涯裏,他賦下六百多部作品,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電影配樂,只佔作品庫的一隅。

「音外畫 DIEGESIS」,從音樂探尋光影。開卷第一篇寫的,是於 2020 年逝世的兩位音樂大師——莫利康奈 (Ennio Morricone) 潘德列茨基 (Krzysztof Penderecki) 。導演寇比力克 (Stanley Kubrick) 在《閃靈》 (The Shining, 1980) 中大量起用潘氏實驗式作品;莫利康奈卻與《發條橙》 (A Clockwork Orange, 1971) 配樂一職擦身而過,成為他一生遺憾。二人作品庫中既有新古典與浪漫一支,亦有前衛一類:六十年代的莫利康奈與同期音樂人組成「新協和即興合奏團」 (Gruppo di Improvvisazione Nuova Consonanza) ;早年的潘德列茨基則挑戰傳統演奏法,並在編制及記譜上進行極富爭議性的實驗。雙方的事業軌跡縱然沒有相交點,兩套創作哲學卻曾眉來眼去,可堪對讀。筆者謹以拙文,隨樂賦下臆想,以悼二人。

苦心孤詣 —— 談 Ennio Morricone 創作路上的義膽雄心


2020 年 7 月,意大利作曲家莫利康奈在家跌傷送院,數天後便駕鶴匆匆。雖屆鮐背之年,大師依然日復一日在創作。多產的創作生涯裏,他賦下六百多部作品,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電影配樂,只佔作品庫的一隅。(昔日的)年輕一輩,或許都因為《星光伴我心》 (Nuovo Cinema Paradiso, 1988) 中浪漫流麗的旋律,聽見莫利康奈的柔情;在《冰天血地八惡人》 (The Hateful Eight, 2016) 中展現的冷傲,則頗有當年意式西部片的餘緒,配合他在配器和編制上的推陳出新,刻劃連場廝殺,沉穩中另見新猷,足證大師寶刀未老。應付各類劇情,仍然游刃有餘,自是七十年苦心孤詣之大成。


經典警匪片《義膽雄心》 (The Untouchables, 1987) 劇情不算新穎,但主角艾略特 (Eliot Mess, Kevin Costner 飾) 在火車站伏擊黑幫頭目艾爾.卡彭 (Al Capone, Robert De Niro 飾) 的記帳員,卻令筆者留起深刻印象。印象深刻,或許基於莫利康奈的樂思。


畫面在艾略特、車站大鐘和一對母子之間反覆交替:艾略特埋伏之際,看過一母推着嬰兒車走過大堂。鐘琴悠揚,模仿嬰兒車上的音樂盒;弦樂低沉,則描寫艾略特的凝神屏息,跟嬰兒哭聲巧妙對位,深化懸疑和危機感。而每當大堂出現可疑人物,弦樂皆奏出詭異的回應,及後銅管補充,營造出一個空洞的音響效果。


槍戰爆發,畫內槍火和嬰兒車從樓梯逐級跌下的聲響被刻意放大,異軍突出的弱音圓號,配合弦樂顫音輕輕襯底,微觀艾略特身陷囹圄的狀況,同時宏觀烘托整個場面,鉅細無遺。這七分鐘的配樂,以《機槍搖藍曲》 (“Machine Gun Lullaby”) 之名收錄在原聲大碟,正好讓大眾收藏莫利康奈前所未見的細膩,那種悲壯故事中的細膩。


大師生前從未到訪香港,但他與香港之間,卻不能說全沒關係。在電影《一代宗師》裏,王家衛選用了兩首莫利康奈的音樂作品;而由王導監製的《50 年一瞬間的魔幻時刻》,則以莫利康奈和電影業友人的對話輯錄而成,是為一部傳記式記錄片。此片目前正進行後製,上映日還待敲定,現在就讓我們期待着大師送給世界的最後禮物。


延伸閱讀:

羅展鳳《必要的沉默:世界電影音樂創作談》


延伸聆聽:

Ennio Morricone, “The Untouchables” Original Soundtrack


撰文/瀧澤勳

插圖/Paul Kong


貳零貳零年玖月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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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後返樸:在《閃靈》四十周年,Krzysztof Penderecki 離開了我們

2020 年 3 月,波蘭作曲家潘德列茨基與世長辭。他不是電影配樂家,但不少導演相繼採用其激進的音樂作品,作為驚慄、科幻、懸疑甚至災難電影的配樂,因此電影和他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

2020 年 3 月,波蘭作曲家潘德列茨基與世長辭。他不是電影配樂家,但不少導演相繼採用其激進的音樂作品,作為驚慄、科幻、懸疑甚至災難電影的配樂,因此電影和他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遠至《閃靈》,近至 Netflix 劇集《黑鏡》(Black Mirror, 2015) ,潘氏早期作品極為偏鋒,陰森而壓抑,特別適用於場面烘托,以至角色情緒的交代上。


1961 年的《廣島原爆死難者之哀歌》(Threnody to the Victims of Hiroshima) ,令潘德列茨基一鳴驚人,開始取得國際注目,或多或少敲定了潘氏在前衛音樂的路向。他做過很多配器和演奏法上的試驗,有些相當偏鋒,有些則向新浪漫主義 (neoromanticism) 靠攏。《廣》背後有一個易名的插曲,引來過不少爭議。但對筆者而言,最具爭議性的,要數到他在擔任耶魯大學教授後創作風格的突然轉向。


在他 1970 年前的作品中,聽眾總可以找到求新的極端:指定 52 部弦樂器同時奏出最高音、破除傳統記譜法、打字機入樂(莫利康奈也曾經做過)、深化序列主義的應用等等,統統都在推進樂器、樂譜,乃至音樂本身的界限,恣意張狂,實現他心中的音響 (soundmass)。但踏入 1970 年代,他忽然返樸,不再激進,棄攻前衛,轉投新浪漫主義——即依據一定程度的調性,尋找現成樂器的新可能——對當時的樂壇而言,這件事很有戲劇性。


潘氏風格轉捩的分水嶺,可以回溯到兩部同一系列的作品——《在聲音本原上》(De Natura Sonoris) 的第一首及第二首,碰巧的是,兩首作品都得到熱愛古典音樂的寇比力克青睞。今年是《閃靈》首映四十周年,作曲家恰恰離開了人世,或者正是好時機,讓觀眾重溫電影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口,並從弦樂滑奏所營造的不安中,對照兩作之不同。


與莫利康奈不同,潘德列茨基曾經訪港。 2015 年他應香港大學繆思樂季之邀,出席座談音樂會,演奏早期的室樂作品;一周後則再與香港小交響樂團合作,親自指揮其《第二小提琴協奏曲「變形」》(Violin Concerto No 2, “Metamorphosen”) ,是為大師後期之作。但不論前期後期,他的作品經常展示出不協和的噪音,活在紛擾世途上,我們又能聽到那些弦外之音嗎?


(兩文完)


延伸閱讀:

Cindy Bylander, “Krzysztof Penderecki: A Bio-Bibliography”


延伸聆聽:

Krzysztof Penderecki, “De Natura Sonoris Nos 1, 2, 3”


撰文/瀧澤勳

插圖/Paul Kong


貳零貳零年玖月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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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不容緩地細說我城遺史:本地樂隊 DE TESLA《Own it! Now or Never》音樂會企劃

「Own it! Now or Never」演出企劃的第二場,即將於這個星期六(2021 年 2 月 20 日下午及晚上各一場)於深水埗大南街一拳書館舉行。樂隊藉着音樂演出和影片,述說一個關於喬遷者的故事,投射深水埗一帶的早期發展。

本地獨立樂隊 De Tesla 深信,音樂不只是娛樂。在紛亂時代,他們依然沒有改變深耕細作的理念。趁香港歷史逝去(或被抹去)之前,這隊樂隊竭力爬疏,以音樂演出為媒介,展開「Own it! Now or Never」演出企劃,讓這個城市有過的歷史,扣連觀眾刻下的時空,與我們一同記住當中一些甚麼。


當浮城已經傷痕累累,他們以溫柔的姿態,呵護殘存的歷史,最近的,湮遠的,一一撿拾,然後平順成一塊塊地域肌理。


去年十一月十五日,De Tesla 趁着疫情稍退的空隙,假佐敦廟街華恩堂做了第一場演出,以一連串原創歌曲引導觀眾,說起曾在彌敦道和佐敦道上發生的歷史事件。音樂、影像、口述,三者糅合而生的歷史論述,是團隊大量資料搜集和籌劃而來的成果。


這幾年都有在聽 De Tesla 的歌曲和專輯,每每都讓人沉浸在很大的反思和聯想空間裏。歌詞沒有明言,觀眾卻能意會文本背後的現實事件。正正是這個偌大的聯想空間,令觀眾代入自身經歷,繼而與作品產生粘連。


「Own it! Now or Never」的演出歌單,全取自樂隊曾經發行的三張概念專輯。音樂會上,影片與歌曲梅花間竹地上演,互有對照,互相延伸,將影片揭示的掌故和遺史,引導進歌曲的聯想空間中,饒富深義;而歌曲的承接,又為觀眾提供反思影片內容的時間。


音樂會其中一節說起罷工。樂隊成員以旁白 VO 形式,回顧與彌敦道及整個九龍半島息息相關的海員大罷工,畫面則同時顯示去年肺炎疫情爆發初期,醫管局員工陣線罷工的新聞照片,藉同一概念鑑古知今,連繫當下。旁白 VO 與畫面看似「錯置」(Anachronism),實則是一種對舉,既是前傳,亦是續作,扣上歷史時間線的兩端。


刻不容緩地擁有,究竟「擁有」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歷史不是產品,你不可以據為己有,但人人都有權擁有。團隊宣傳這個企劃時,有兩句說話掛在口邊:「歷史,你唔寫,就會有人幫你寫。」「香港嘅歷史,由我哋自己去寫。」恰似上下對聯,互相呼應,訴說這一份刻不容緩當中的能量,而這份能量,可以推動你和我,以大家擅長的方法,言說就近的地方、人物、街巷、遺跡,還有是情懷和意志。


所謂「擁有」我們的歷史,也許只是一種漫長的意志。


甚麼事物值得我們 Now or Never 般去求索?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可能是辦館的流浪貓,又或是在曾經熱鬧的木屋區中穿梭的家貓;可能是海岸的禮炮,又或是曾經用來鎮壓的槍炮。


唯一肯定的是,近在咫尺,盡是我們的歷史。


「Own it! Now or Never」演出企劃的第二場,即將於這個星期六(2021 年 2 月 20 日下午及晚上各一場)於深水埗大南街一拳書館舉行。樂隊藉着音樂演出和影片,述說一個關於喬遷者的故事,投射深水埗一帶的早期發展。


樂隊 De Tesla 香港歷史小故事及購票詳情:

@deteslamusic

https://www.art-mate.net/doc/58003?fbclid=IwAR33BMf2SCVoFnBT2e5Rrz-f_kEl_V80t_vfYcqdFu7UI6SsHvMEBdjHPq8 


文/瀧澤勳

© 2021 Music and Story Publishing L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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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不到的心靈:瑪利灣學校的藝術搖藍

音樂是靈藥。出身於教育局,專業範疇為教育心理學及特殊資優教育的瑪利灣學校林泳施校長深明此道。她主張利用藝術音樂創意去治療受傷的心靈,也銳意在校實踐她的教學理念。

搜尋不到的心靈

——瑪利灣學校的藝術搖藍


  現代的莘莘學子,每天不單要忙於應付功課考試,加上不按興趣而參與的興趣班、表演及比賽,基本上沒有時間、甚至沒有意識到需要認識自己,了解自己的情緒,人生未真正長大,就已經因而凋謝、枯萎。


  香港受情緒困擾的學童有年輕化趨勢,他們不真正認識自己,只會遭社會洪流淹沒;不了解自己的情緒,就不能察覺心靈深處形成的種種問題。


  音樂是靈藥。出身於教育局,專業範疇為教育心理學及特殊資優教育的瑪利灣學校林泳施校長深明此道。她主張利用藝術音樂創意去治療受傷的心靈,也銳意在校實踐她的教學理念。林校長聯同商業機構及海洋公園舉行了「香港農業再出發」活動,展示多幅以環保為題材的學生畫作,藉圖畫說出年青人心裡的環保理念。 此外,她就音樂發展方面,已邀請香港教育大學梁智軒博士團隊到校合作,指導學生利用平板電腦作曲;邀請著名導演教授劇本寫作技巧,帶學生欣賞不同的藝術演出。當日播放了學生們改寫盧冠廷經典作品《陪着你走》的音樂影片、還有樂隊現場演唱組合 Shine 的《燕尾蝶》,借歌詞表達環保的重要。


  活動中最印象深刻的,是一段講述學生譚綺雯在接觸了音樂後有所改變的影片。綺雯因音樂認識到自己的情緒,隨後發現音樂可以治療受傷心靈,於是便積極學習不同的樂器,務求有一天可周遊列國,到處與人分享音樂。綺雯更鎖定志願成為音樂治療師,用音樂安撫受傷心靈。為達到此理想,她意識到必須具備良好的英語能力,本不喜歡英語的她主動提出補習。音樂就這樣神奇。音樂治療師之路看似遙不可及,可是她積極裝備自己,堅定的一步一步向目標邁進,令在場嘉賓動容。


  音樂,可以是投考名校的工具,也可以是治療心靈的靈藥。全視乎你如何看待它。


  我們習慣於工業革命以來的思維,認為效率才是最重要。往往忽略了各人的特質。工廠式的教育,無疑有效找出尖子所在,可是卻犧牲了無數有才華的青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搜尋知識比以往簡單方便,可是卻永遠搜尋不到自己的內心。


  當知識變得垂手可得,我們每天打開 Google 搜尋時,有否搜到自己內心深處,多花時間認識自己?


採訪/都靈 瀧澤勳

撰文/都靈

攝影/瑪利灣學校


202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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